演讲:T.Sprengeler(翻译:余峻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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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神经症性冲突的处理
Hans-ThomasSprengeler
冲突是人类生存的基本要素。每个人都需要永远准备好应对它们。这就是为什么各种形式的心理治疗都认为理解冲突在研究精神疾病的起源和寻找解决方案时是如此的重要。
精神分析从诞生之日起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揭示了冲突中在神经症的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根据精神分析的理解,许多疾病源自未解决的内心冲突:抑郁障碍,伴随着焦虑的恐惧症,惊恐发作和强迫性神经症、癔症、各种人格障碍。某些与冲突相关的疾病需要有已分化的发展水平,包含了已发展的自我功能。与之对应的是未发展的和低分化的自我功能的患者所展现的临床情形。在自我结构障碍的背景下,我们观察到不同的临床场景和局限性,如边缘型人格障碍。
冲突这个词来源于拉丁词“confligere”通常意味着冲突和矛盾的需要,动机、观念、价值或愿望。这些可能发生于个体内心,或是多人之间。在这次演讲中,我想聚焦于个体内心的冲突。神经症性的冲突属于这一类。一般说来,我们谈到了一种内在的冲突,指的是在在同一人中有着同样强烈的需求或内在动机,却分化出两个不同,相反的方向,每一个都想得到满足。
几个例子可能有助于说明这点。例如,享乐型的愿望指向享受美食但却与同时出于审美和健康的原因而希望保持体重控制的愿望发生冲突。此外,一种基本的想要被他人照顾的愿望和另一种基本的想要独立(和自主的行动)的愿望存在着直接的冲突。工作中的人可能会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类似的冲突:他们应该接受那份在他乡异地,却有可能更具潜力的高工资和晋升的工作,或者他们应该申请留在目前的公司而不是另一份工作,这将是更安全的选择但伴随而来的是一切照旧。
这些内心的冲突是在意识层面的,原则上可以通过妥协机制来解决或减轻。为了这个效果,个体需要一种稳定的自我结构调节功能,以便提供足够的应对机制。相比之下,神经症的人只能部分调节他们的自我功能,因此在他们的生活中经历持续的冲突时,不能加以克服。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神经症性的冲突。在这里,压抑过程发挥核心作用。这种压抑过程当患者在面对冲动时发挥作用,但因为并不能充分地容纳他们心理内部的这种冲动,所以他们不能够把这些引向平衡。
为了理解这一点,我们首先要仔细看看在发展的历史和条件下,神经症的心理发展。我们需要审视一下防御机制,特别是压抑和压抑的后果。
精神分析学的关键核心假设是,一个未解决的冲突导致了大多数的心理或心身疾病。而这种冲突可以从神经症患者的心理发展历史中得到理解。根据精神分析的理解,神经症性的冲突是孩子在三岁左右压抑了自己的内心冲突而产生的。被压抑的东西,会带来满足和快乐,但这与其他人的需求和想法有冲突。例如,一个5岁的孩子可能会发现他的某种强迫性或运动攻击性的表达被深爱的父母拒绝了。这可能成为抑制他攻击性冲动的基础,因为这能减少与父母关系间的摩擦。否则,孩子将冒着被拒绝或是不再被爱的风险。在极端的情况下,他们可能会觉得家里不再安全了。然而,如果父母找到一种适当的方式来回应孩子的冲动性行为,压抑的动机就会自动消失了。
但是,压抑是如何建立的呢?起初,与父母的冲突带来了巨大的紧张,这可能会威胁到孩子的心理,如我们在之前的例子中所提到的那样。如果这种令人厌恶的紧张局势持续一段时间,这可以成为压抑的动机。然而,一种强迫性的攻击,或许是性或口头的冲动不能被就此放弃,也就是说,它永远不会被完全地压抑。相反,它只是压抑了指向那个冲动对象的感知。通过感知那个对象,我们能够意识到冲动的指向。
我们可以用一种简化的方式来想象一下。让我们设想一个孩子,他体会到一种攻击性的冲动,想要痛打自己的弟弟,或者他对母亲生气。母亲反过来也不会欣然接受这样的行为。因此,为了不危及母子关系,具有攻击性的孩子把作为冲动目标的弟弟和母亲的感知清空。这意味着他无法攻击的弟弟或母亲了。冲动已经失去了它的目标和对象,而运动和情感方面的冲动仍然停留在孩子的心灵上持续运作。临床上,这些可以表现为内在的不安或紧张。关于心理动力学,最有趣的是攻击性的冲动变得失去目标。这意味着弟弟和母亲的画面与冲动带来的行动和情感方面失去了联接,使得冲动不能直接指向真实的人了。通过这一过程,攻击性不能被有意识的体验到。这个孩子就不能用这种方式去进一步的处理那个对象。相一致的是,攻击性冲动的情绪部分不能直接指向对象。一种譬如“我对我的哥哥生气”或者“我想主宰别人”的感觉是不可能再有了。在运动方面也是类似,情感部分在压抑下仍然存活,但指向随机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外部观察者,例如治疗师可以经常比患者自己更清楚感觉到这种情绪的影响。
重申:从心理动力学的角度来看,我们最关心的是这样一个压抑过程的后果,(a)情感和行动的冲动性方面仍继续存在,(b)这两方面无法作用在对真实的人来有意塑造关系。也就是说,对于那个所涉及的人,将无法在意识层面下按照意愿来规划和塑造彼此的关系。
例如,他们不能声称自己反对某人更多了。这是因为强迫性和情感性部分的冲动,例如攻击性仍然存在,但他们不能被以一种与对象相关的方式鲜活地体验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说的是一种神经症性的冲突。这种冲突被定义为一个过程,从原始的冲突中进化而来,只有当另一部分,例如攻击性,被压抑和排除在意识感知之外,剩下的部分冲突性影响才会被感知。在我们的例子中,这是孩子的攻击性,使得它面临失去被爱和安全源泉的母亲的风险。这种神经症性的冲突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一个解决方案需要完整且有意识的体验到冲突双方才有可能。
在早年的生活中,一个累积和不断重复的类似限制性的发展状况可能会对孩子产生影响:他们可能会失去在他们的家庭生活之外和与其他社会意义上重要的人一起生活的能力。家庭模式决定了个人关系在以后的生活中如何展开。这样,各种类型的关系蓝图在生命的早期就略显雏形。根据客体关系理论,这些蓝图内化为所谓的关系表征。这些表征在后来的关系中以相当固定的方式持续发挥着塑性的作用。这些模式被体验为一种与他人情感联接的方式,但在记忆中已经失去了他们早年与主要依附对象生活所带来的这种后果的由来。
当然,这样的发展对以后的生活有着重要的影响。我想通过一个二至三岁开始的自主期发展阶段的例子来帮助说明这一点。在这一阶段的发展,孩子主要是要学会自己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社会可以接受的行为中去。为此,他必须学会做决定,坚持并加以实施。同时整合运用权力的感觉和施加适量的权威性到这一发展阶段中去。在较为乐观的情形下,在这一阶段结束时,孩子将获得在面对他人时,如何能够定位自己和自己愿望和需要的认识。
然而,正如上面提到的,孩子可能找不到适当的客体取向的方法来处理冲动而转而以压抑的机制来应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已经失去了目标和客体取向的冲突处理路径。在他们的进一步发展过程中,孩子在社会环境中只能以一种非常狭隘而并非多重多角度的视角来实现自我主张。他们所